“沒什麽意思。”

她歪歪嘴，一只胳膊枕在頭下，無視他冰冷下來的臉色，輕佻地在他臉上摸了一把，神色悠悠道，“這個你先收回去，等我功成名就那一天，我來向你求婚。”

他臉上微微回溫。

只是嘴角還沒來得及彎起，她話鋒一轉，聳聳肩又說，“當然，如果我沒做到，那也說明我真的不適合接受這枚戒指，所以…你先收回去。”

她很認真。

莫庭前一秒才騰起的愉悅心情，下一秒就被她撕得四散成碎片。

她總是這樣無所謂又輕而易舉的操控他所有的情緒，牢牢的捏著他所有的喜怒哀樂。

他想，他是不是真的太慣著她了。

笑了笑，眼底卻沒有什麽笑意，他說，“如果你還給我，我以後不會再把它給你了。”

他是認真還是玩笑，這一次陸北分得很清，她有些不高興，“你這麽認真幹嘛？還是你根本就不信我，覺得我做不到？”

“這不是一回事兒。”他很認真。

陸北還沒見他這麽嚴肅過，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真的過分了。反思了一會兒，她覺得自己沒毛病，是這男的有問題。

歪了歪嘴角，她說，“不給就不給，我是珍視它才把它還給你，你自己要想歪，那隨便！”

她把他推開，氣沖沖從床上跳下來，拎起毛衣兜頭套回去，只覺得十分委屈。毛衣穿好，胸前還似憋了口氣，悶悶的。

“…穿反了。”他淡淡提醒。

“…”

她更氣了。

本想就這麽反著穿，但實在被勒得難受，她只能把毛衣又脫下來。莫庭揉揉額角，過來幫她。

她把他推開，“不用你幫！”

他還是幫她把毛衣從頭上拔了下來，因為靜電，柔軟的發絲亂糟糟的。

白凈的臉緋紅一片，莫庭隨手把毛衣扔到一邊，摸了摸她的臉蛋兒，“是我誤會你了，別氣了嗯？”

她哼了一聲，躲開他的手，彎腰去撿毛衣。

莫庭輕笑，摟住她的腰就勢把她壓回床上，在她臉上胡亂親了一遍，很認真地說，“我把它送給你就是你值得，這一場感情是我先愛你，也是我先求你，你可以向別人證明你自己，但是在我這裏不需要，真的。”

他第一次說愛，還是很低的姿態，他是莫庭…陸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，擡頭親了親他，聳聳肩笑說，“那不是因為順便嘛。”

“我是順便的？”

他嘀咕一句，也不要她的答案，熾熱地吻住她，她也沒有機會回答，在他的吻中融化成一汪春水。

年輕的身體隱藏著無法克制的躁動，像藤蔓緊緊糾纏在一起，陸北腦海一片空白，只聽得到他被放大的呼吸聲，以及身體裏血液倒流的聲音。

他掌心貼在她的後背，帶著灼熱的溫度，手指解了半天暗扣也沒解開，陸北悶在他頸間笑，“你怎麽這麽笨？”

說著，她很順利地解了他的皮帶扣，抽下來，洋洋得意地在他面前炫耀一下。

莫庭簡直被她逼瘋，狠狠親了她一口，“剛剛不是還很緊張，騙我？”

她不屑地切了一聲，“小視頻誰沒看過似得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？”

“…”他警告，“以後離江一舟遠點兒！”

“你是羨慕嫉妒恨。”她咂咂嘴，一副看透他的樣子。

提起江一舟，兩人倒是同時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，陸北用眼神詢問他，莫庭搖搖頭。

那沒辦法了，她拍了拍他的肩，安慰，“看來今天不是什麽好時機，等下次的吧。”

“…”

莫庭也知道不能動她，但就是不想把她放開，陸北摸了摸他的後頸，提議，“那要不繼續，等下我吃藥。”

“閉嘴！”

他把她松開，翻身躺在床上吐了口氣。平靜了一會兒，他問她，“你怎麽不說有了孩子你就生下來？”

“去你的！”她踹了他一腳，“我又不是江小閔，再喜歡你我都不會這麽早生孩子！”

“為什麽？”他看起來不大高興。

她故意賣萌地說，“因為我還是個孩紙。”

他提醒她，“明年你就到可以結婚的年紀了。”

她歪歪嘴，“可你沒到啊。”

他輕笑，擡手捏了捏她的下巴，“你不會像我媽一樣，要等到退役後才肯嫁人生孩子吧？”

“我是這麽打算的。”

她嘻嘻笑，兩指並攏指著太陽穴敬了個禮，“向偶像看齊！”

“想得美！”他把她拉到懷裏親，“孩子我可以先不要你生，但是年紀夠了，你必須得乖乖嫁給我。”

“不行。”她腦子還清醒著，“我不是說了功成名就那天再娶你，你給我乖乖等著才對！”

他問，“怎麽才算功成名就？”

她想了想，趴在他胸前說，“就是有一天啊，別人提起你，前綴是陸北的男朋友，而不是別的什麽。我呢，就還是陸北，不是莫庭的女朋友，你懂嗎？”

這個解釋有些覆雜，她又粗暴地概括了一下，“簡單點說，就是我沒你有錢，但是我比你有名。”

他悶笑，“我先轉正，你再朝著這個目標努力不行嗎？以後別人提起我，前綴是陸北的老公，你還是陸北，不也一樣？”

這個邏輯還滿通順，她有些被繞進去，胡思亂想了一會兒，她晃了一下腦袋，“還早呢，等到了那天再說吧。”

時間已經臨近午夜，打了個哈氣，她推推他，“咱們走吧，我媽媽讓我早點回家。”

“不回。”他抱著她，閉著眼睛問，“喜歡這裏嗎？”

“喜歡。”

“喜歡就好。”他似乎心情不錯，“這裏什麽都有，很晚了，咱們先住一晚，明天再回。”

“我媽媽會生氣哦。”她點點他的肩。

“誰說的？”他挑了挑眉，“丈母娘看女婿都是越看越喜歡。”

陸北呸了一聲，他不再逗她，“走吧，轉正之前，這條定理還不成立。”

“這才對嘛！”她嘻嘻笑，把他的皮帶還給他。

她襯衫的扣子被他解了好幾顆，內裏風光若隱若現，印著淡淡的吻痕，看得他又開始拱火，真是越來越難忍…

註意到他的視線，陸北把衣領一揪，作勢要插他的眼睛。莫庭截住她的手指，把人壓回去，“早晚都是我的，親都親過了，看一眼怎麽了？”

“…”她嘖了一聲，“臉皮真厚！”

他覺得冤枉，“有在一起五年比我們還純潔的人嗎？”

“有。”她身邊就有例子，“周奕揚追了我姐六年，親都沒親過幾次。”

莫庭突然笑了，在她腦門上輕彈了一下，“真是個小呆瓜。”

他把她放開，拿過皮帶扣上，陸北還在琢磨他的話，一時想不明白，問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

他轉身替她把扣子扣上，又替她套上毛衣，陸北突然從床上跳下來，眼中有烈火燃燒，“你不要告訴我，周奕揚他和我姐…你懂的！”

他聳聳肩，撇清說，“我什麽都沒告訴你，你自己猜的。”

陸北如遭雷擊，崩潰地抱住頭，有點兒像杜錦然附體，莫庭安慰她，“這畢竟是他們的私事，你姐不跟你說也正常，你當做不知道就好了。”

“那你怎麽知道？”

“你說呢？”

除了周奕揚還能有誰，她崩潰地問，“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？”

“元旦。”

陸北在心裏靠了一聲。

“我姐不是這樣的人。”她搖搖頭，還是不敢相信，“那時候他們才剛剛在一起啊！”

“六年了。”他瞥她，“不是你說的嗎？”

陸北愕然。

她對陸南的事一無所知也一無所覺，這讓她有些自責也有些失落，莫庭察覺，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，低笑說，“再親近的人也會有秘密，這很正常。”

陸北歪歪嘴，“你對我有秘密嗎？”

“當然。”

她切了一聲。

回到君臨，已經淩晨。

向東陽一個人坐在樓下喝酒。

陸北過去跟他道了個歉，“對不起大衛，今天是我態度不好，也不該說那些話。”

向東陽無謂地笑了笑，對著她舉了一下酒杯，“早點休息，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她上樓，走前關心了一句，“少喝點兒。”

經過書房，陸北輕輕推開房門看了一眼，果然陳冰在這裏。

“回來了？”聽見聲音，陳冰擡頭看了她一眼。

陸北走進去，彎腰伏在桌面上，抽了一支筆在指間把玩兒，問她，“這麽晚了，怎麽還沒睡？”

“還沒忙完。”她低頭繼續工作，隨口問著，“晚上怎麽跑出去了？”

陸北不想讓她知道她去蘭桂苑的事兒，胡編了一句，“看見新聞心情不好，出去散散心。”

“你是我生的。”她提醒她。

陸北嘿嘿笑，實話實說，“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您老人家，本來想去找白琳，被莫庭拉回來了。”

陳冰輕笑，擡眼看她，“以後大人的事你別管，跟莫庭兩個人好好兒的就行。”

陸北倒是不解，捏著筆轉來轉去，問她，“老陳，你為什麽從來沒要求過我跟莫庭分手呢？”

她不解，“為什麽要讓你們分手？”

陸北低下頭，“因為我跟他在一起，你在公司老被人說閑話…而且我們的條件本來就不般配，當父母的，不是都不喜歡這樣的情況。”

陳冰搖頭笑，“別人我不知道，但我不是。我只在乎你喜不喜歡他，他對你好不好。至於其他，在我看來都不重要。”

陸北猶豫著問，“那…這次的事兒，你有沒有生大衛的氣？”

她再次不解，“為什麽要生他的氣？”

“…”

陸北這下知道陸南情商遺傳的誰。

大人的事兒她不好插手，撓撓頭，她說，“我不打擾你了，你忙完就趕快休息。”

陳冰輕嗯了一聲，掃了一眼她的頸側，她說，“你長大了，有些事兒媽媽不管，你自己要保護自己。”

“…”

陸北捂住頸側，“我啥都沒幹！”

陳冰笑笑，低頭，“早點睡吧，明天還有訓練。”

陸北回房。

洗漱完，躺在床上卻睡不著，腦子裏塞滿了事情。

無聊翻開手機，她去看了看群裏的聊天記錄。裏面的內容不是她想象的一些安慰她的話，陸北詫異。

周飛飛又換了簽名：顏值即正義！

陸北退出窗口，登上微博看了看。

熱搜那裏，掛著莫庭的名字。

僅一個晚上，她的男朋友，就成了無數女孩子的‘新老公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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